“孙儿本想让皇祖母寿终正寝的，可你却三番四次找琉儿麻烦，孙儿舍不得琉儿再受苦，只能送皇祖母最后一程。”

“皇祖母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国师和燕帝也会下地狱陪你，皇祖母不会觉得孤单的！”

太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色惨白如同死人。

她怔怔地看着那张和贤妃七分像的脸。

贤妃当年去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娃娃。

他也是这么一副柔弱无害，墨玉般的眼眸清澈见底。

他跪在贤妃的尸体旁边，没有哭泣，也没有吵闹。

就这样安静地抬眸看着她，眼神干净得让人心生怜惜。

她那时候，觉得不应该养着这个孩子。

可是当他在她怀里展颜一笑的时候，仿佛看见她夭折的儿子。

她那颗冰凉的心，瞬间就软了。

长大后成了深藏不露，手段狠绝，丰神俊朗凛王！

李凛在她面前，从来都带着清淡的微笑，像极了他的母妃。

他的笑容里，隐藏着的冷漠和厌恶，她竟然从没看破。

太后忽然仰天大笑起来，骨瘦嶙峋的手掌遮住嘴巴，她笑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你以为哀家死了赵溪琉就能高枕无忧？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想起前天晚上的那个银色 鬼面男人，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救不了赵溪琉的命，鬼面人不会放过她的！”

太后多年的仇恨，在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

“来人！快来人啊！”

偌大的宫殿里，没有人回应太后的话。

只有殿外瓢泼的大雨，打在窗户发出霹雳吧啦的响声。

李凛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和琉儿将会长长久久活着，只可惜你已经看不到了。”

窗外大风呼啸，暴雨中电闪雷鸣。

惊天动地，直入人心。

太后咬牙切齿，状若疯狂。

“不可能！鬼面人发过毒誓不会让你们永远在一起的！”

她的话戛然而止，左手食指依旧指向李凛。

右手捂着胸口，突然浑身一震，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片鲜血。

李凛冷冷地看着太后往后倒去。

他转过身来，床头的铜镜落在床边的锦缎上，镜面上染出一片血红。

丝绸帷幔垂下，烛火熄灭，太后瞪大双目，咽下最后一口气。

李凛没有回头，默默听着他的脚步声。

从幽暗的宫殿深处，云淡风轻走到另一座高大的宫殿。

今晚过后，皇宫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混乱。

可燕国这片大地上，还是一片狼藉。

贤能被贬为奴，苛政苦役使百姓痛苦不堪。

燕国皇室衰微，各大势力纷纷分 裂，朝堂陷入内斗战乱中。

殿外洒下的雨水折射着光线，偶尔打在他的脸颊上，带着丝丝凉意。

李凛站在台阶的尽头，仰望漆黑的苍穹。

只看到夜色如深渊旋涡，风雨欲来。

他双手背在身后，默默地将视线移到皇后的宫殿。

下一个要收拾的人，该轮到她了！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

穆舟就在李凛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