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低着头大步朝公司派过来的红旗L5走过去，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什么都没说。仿佛没听见顾兵的话。

深深呼吸了一口，顾兵急走几步，亲自给方炎打开了车门，方炎钻进去，他随即也坐上去。其他人也纷纷上了车，车队飞快地坦坦荡荡地驶离降落场。机场的工作人员看在眼里，以为是什么领导人视察来了这阵仗。

坐在车里，方炎双眼没什么神采，面无表情。顾兵是第二次见方炎这个样子，第一次是当年接到父亲牺牲通知书的时候，虽然方炎一直认为父亲没有死，现在是第二次。

想了想，顾兵沉声说，“王玉珏回来了。”

“王玉珏”三个字犹如强心针一般打进了濒死的方炎身上，他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扭过头看向顾兵，说了他下飞机后的第一句话：“她怎么……”

顾兵缓缓说道，“坦坦被绑架之前，王玉珏一直跟着他。拉娃带坦坦去吃饭，她在外面等着，一直跟到了快到家的地方。接着就遇上了凌霄绑架坦坦。当时的的士司机说，如果不是他摁了几下喇叭，凌霄闻风惊逃，恐怕王玉珏也会被绑走。而且，当时凌霄的枪口已经指着王玉珏，很悬。”

即便顾兵说得有些不清不楚，但方炎明白了。王玉珏其实一直都没走远，一直都在暗暗关注着坦坦，否则不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随即，顾兵把的士司机的描述重复了一遍，方炎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就差一点，他不但有可能失去坦坦，而且会永远地失去王玉珏。

他的心顿时提得高高的，一阵阵的后怕袭来。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王玉珏在他的心目中占据了何等重要的位置。

顾兵忽然发现，方炎的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看似笑容的笑容，却丝毫不含笑容应有的含义。

他知道，方炎已经动了大开杀戒的意念，凌霄，甚至已经迁往了美国的凌家其余人，命运其实就在这个时候被注定了。方炎绝不是善善之辈，动他的儿子和女人，已经严重触犯了他的底线。

方炎不是悲天悯人的大善人——他必将会以同样的手段百倍乃至千万倍还回去。

平时大大咧咧的顾兵，遇到大事，变了一个人，沉稳非常。他冷静地说道，“老胡和老龙已经接到通知，他们正在带人进行全城秘密搜查。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来决定，是否通知市局。”

方炎眉头皱了起来。

顾兵补充说道，“当时的士司机报了警，我接到消息后给苗小军去了电话，把事情压了下来。如果不需要市局出面，我就让苗小军当成一般交通事故来处理。”

想了想，顾兵说，“你不用太担心，凌霄的目标是你，见到你之前，凌霄绝不会伤害坦坦的。”

“还有，方彪那边得到一条意外的线索。市立精神病院副院长是帮助凌霄制造假病历使得凌霄逃过了刑法的主要人物。凌霄什么都没有，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他准备得非常充分，显然是得到了帮助。那个副院长极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个人。夏克天已经带人帮他监控起来，随时可以下手抓人。”

“暂时线索就这么多。”

方炎沉吟着，缓缓呼吸了几下，迫使自己尽快冷静下来，然后缓缓说道，“抓人，审问。”

点了点头，顾兵拿出手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