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靠近,三名捕快便攀着缆绳争先恐后登上了康卓所在的花船。
此时并非夜间,花船上并无客人,船工们都在甲板上聊天晒太阳。
一番环顾后,捕快罗衍打开了花船的舱门,一支闪着寒光的袖箭倏地从船舱内射了出来,箭簇正对罗衍的胸口。
罗衍暗道一声“不好”,随即脚底一滑,身形后仰,险险躲过了突如其来的一箭。
“啊——”
一声痛苦地惨呼由罗衍身后响起,罗衍一回头,就看到刚才还在悠闲地晒太阳的一名倒霉船工,这会子竟直挺挺倒在了甲板上,而那只袖箭恰巧就钉在了他的胸口。
“杀、杀人啦,杀人啦!”
身在隔壁船上的段红玉和几名女妓立时失声尖叫起来,引得周围其他的花船也纷纷向这边靠了过来。
“康卓,我们是钧城衙门的捕快!”罗衍虽害怕,但为了赏银他还是硬着头皮冲船舱中喊道:“快些束手就擒吧,你是逃不掉的。”
“哐当,”舱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康卓推着一名抖如筛糠的女妓缓缓走出了船舱,女妓的脖子上横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你怎知我逃不掉呢?”康卓斜睨着罗衍,挑衅道。
“巧喜姐姐!”
“我的巧喜啊!”
隔壁船上的女妓和段红玉又一次失声尖叫起来。
被康卓以人质的性命威胁着不断后退的罗衍,听着两个女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居然不合时宜地生出了“拿抹布把两人的嘴给堵住”的想法。
忽然,康卓从怀里掏出了一颗与他送给练芙蓉的那颗几乎一模一样的珍珠,摊在了手心里,即便是在艳阳下,这颗东珠散发出的荧光,依然让人有种如坠月宫的痴迷之感。
见多识广如段红玉,也立刻被这颗珍珠吸引住了心神,‘价值连城,绝对价值连城的宝物啊!’
面对众人望向珍珠时热烈的眼神,康卓扬起唇角,对罗衍道:“小捕快,没见过这样的宝珠吧?就凭你的俸禄,十辈子也买不起。咱们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罗衍问。
“你放我走,这颗珍珠就属于你了。”康卓道。
‘就你这样的,还想耍老子?这么多双眼睛在旁边瞅着呢,今天我要是收了你的宝珠,明天郭大人就得要了老子的命!’
罗衍冷笑道:“不如这样,宝珠你留着,你把自己捆上,就算投案自首了,如何?”
“不识抬举。”康卓突然一偏身,躲过了从后面偷袭他的两名捕快的刀锋。
趁康卓分神的刹那,罗衍欺身上前,右手操刀挑开了康卓架在巧喜脖子上的匕首,左手猛地抓住巧喜的手臂,拼力把她拉离了康卓的威胁范围。
就在这个当口,康卓一脚踢翻了向他围拢过来的一名船工,抢下他手中的船桨往甲板上一戳,并以此为支撑点,猛地跳上了花船下面的一艘无人小舟。在罗衍反应过来之前,飞快地摇着船桨,如泥鳅般从一艘艘船只中轻松滑过,径直朝着河岸逃去。
然而,当康卓即将抵达河岸的时候,一个蓝色的身影如大鹏展翅般,突然从岸边跃上了他乘坐的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