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1972 年的春天,料峭的春风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冰刃,肆意地切割着万物。
彼时,大地尚未完全苏醒,一片萧索之态。
爹,带着病体,脚步踉跄地迈向那片永远都在咆哮的大海。
码头之上,狂风呼啸,冰冷的海风如刀割般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道刺痛的痕迹。
可爹浑然不觉,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与决然。他伸出粗糙且布满老茧的双手,熟练地穿上鱼裤,动作麻利地走进海水。
系在腰带上的虾笼,在海浪的拍打下剧烈摇晃,就像一片漂泊在茫茫大海上的枯叶。
与此同时,他与邻居的爷爷一同,向着那片未知且危险重重的茫茫大海走去。
出海的日子,如同置身于人间炼狱,充满了难以想象的艰辛。
狂风裹挟着巨浪,如同一头头愤怒的猛兽,不停地拍打着虾笼,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让人胆战心惊。
爹在颠簸的海滩上,不仅要精准地推网捕鱼,还得时刻警惕着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
每一次起网,都像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他用尽全身力气,豆大的汗珠从他那布满皱纹的额头滚落,与冰冷的海水交融在一起。
那起网时绳索摩擦的吱嘎声,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嘲讽,刺痛着爹的心。
结束了海上的劳作,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
然而,他顾不上片刻的休息,又马不停蹄地投身到盖房子的劳作中。
那时,家中的房子破旧得不成样子,四处漏风,每到风雨交加的夜晚,全家人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为了给家人一个遮风挡雨的港湾,爹暗下决心,一定要盖起新房。
当黎明前的黑暗还未完全褪去,窗外的世界仍被寂静笼罩,爹便在一阵咳嗽声中早早苏醒。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扰到还在熟睡的家人,昏暗的煤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庞和因病痛而日渐消瘦的身躯。
简单洗漱后,爹朝着哥哥们的房间走去,他的脚步放得很轻,透着对孩子们的怜惜,只是轻声唤道:“勤儿、俭儿,该起床了,咱们今天得去山上多搬些石头回来。”
在通往山岭上的崎岖小道上,爹走在前面,用手中的木棍为大家开辟出一条路。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杂草,山路湿滑难行,爹每迈出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寻找着落脚点,以免滑倒。
尽管身体虚弱,他的步伐却坚定有力。一路上,他还不忘叮嘱哥哥们:“路上小心点,这路滑,别摔着了,要是累了,咱就歇会儿。”
到达山上后,爹的目光在众多石头中仔细搜寻着,挑选那些形状规整、质地坚硬的石头,他知道这些石头能让房子更加坚固,能为家人提供更安全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