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的造访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在陈默心中激起层层不安的涟漪。他加强了警惕,深居简出,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龟甲碎片的温暖持续减弱,如同风中残烛,对抗娃娃眼碎片寒意的效果越来越差。那来自深海的“咚…咚…”声,在脑海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声音也似乎…更近了?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深海中缓慢移动、撞击着岩壁。
天气也变得越来越诡异。铅灰色的云层终日低垂,空气沉闷得如同凝固。天气预报反复强调一场史无前例的强台风正在太平洋深处酝酿,路径诡异,可能直扑本省沿海。海风变得狂躁,带着一股浓重的、如同铁锈被雨水浸泡后散发的腥气。
这天深夜,台风的前锋已然抵达。狂风在屋外呼啸,如同无数怨灵在哭嚎。暴雨猛烈地敲打着屋顶和窗户,发出密集的鼓点声。断电了,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偶尔划破夜空的惨白闪电,瞬间照亮屋内简陋的家具和陈默在黑暗中静坐的身影。
他坐在客厅的地板上,背靠着墙壁。右手紧握着那片龟甲碎片,左手(断臂处)则无意识地按压着口袋里的娃娃眼碎片。龟甲的光芒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只有掌心一丝微弱的暖意尚存。而娃娃眼碎片的冰冷,却如同活物般,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仿佛在与窗外狂躁的风雨相呼应。
“咚…咚…咚…”
脑海中的敲击声变得异常清晰、沉重!不再是遥远的背景音,而像是…就在脚下!每一次“咚”声,都仿佛伴随着整个房屋地基的轻微震动!
突然!
嗡——!!!
陈默紧握的龟甲碎片猛地爆发出最后一股极其强烈的、带着灼热感的金光!这光芒如同回光返照,瞬间照亮了黑暗的客厅!同时,一股强烈的、充满警示意味的意念,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进陈默的意识深处:
“深处…醒来…锁链…断裂…快…离开!!!”
这意念转瞬即逝!龟甲碎片的光芒如同燃尽了最后一丝灯油,瞬间彻底熄灭!温润的金光消失了,碎片变得冰冷、死寂,如同普通的朽木!
几乎在龟甲光芒熄灭的同一瞬间!
轰隆隆隆——!!!!
并非雷声!而是从地底深处,从遥远的海床方向,传来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大地板块被强行撕裂的巨响!这巨响甚至压过了窗外的狂风暴雨!
整栋房屋剧烈地摇晃起来!桌上的水杯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墙壁发出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