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终于高兴起来,不再作幺,轻轻在皇帝脸上印下一吻,又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半阖着眼休息。
雍正一捏余莺儿年轻饱满的脸,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两人还和从前那样要好。
只是心底却暗下决心,要对弘昭更好才行,他实在是受委屈了。
永和宫中温情脉脉,景仁宫中腥风血雨。
皇后大声呵斥苏培盛和高无庸两个奴才无礼,但也知道这肯定是皇上的意思。
她不是蠢货,联系余莺儿大张旗鼓见了富察贵人后,前朝本家被攻击得体无完肤立刻就反应过来,她害淑贵妃和富察贵人的事都被发现了。
可是皇上多日来都没有反应啊,结果刚去了永和宫竟然这样惩罚自己,都是余莺儿这蛇蝎心肠的贱婢的错。
定然是她花言巧语迷惑了圣上!
没了中宫笺表她还算是什么皇后?
剪秋和江福海终究没能拦住御前两大太监,让他们拿着东西走了,皇后突然站起来跌跌撞撞去了库房。
她要去找姐姐的遗物,她还没有输,没有女人可以比得过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以往最厌恶的事情却成了今时今日的救命稻草,宜修不能不感到讽刺,但也无可奈何。
皇帝已经回到养心殿,看了苏,高二人带回来的中宫笺表就挥手让他们存放起来。
他没心思问皇后的反应,还沉浸在刚才在永和宫,余莺儿兴致勃勃说要再从族中搜刮点东西上来,给肚子里的小家伙存着。
余莺儿一直以等皇子长大会照拂家族,现在要多多支持皇子的名头要裕瑚鲁氏进上金银财宝。
裕瑚鲁氏现在比没出皇子之前还要穷十倍,雍正只当没看见,偶尔赏个虚爵下去也就是了。
可皇帝还记得弘昭刚出生那天,余莺儿说要把整个裕胡鲁氏给弘昭的,如今怎么听着是要一人一半的意思。
憋了半天没忍住说道:“你不必忧心腹中的孩儿,自有朕来赏,裕瑚鲁氏本也不兴旺,那点儿东西全留给弘昭也罢了。”
余莺儿早几日被诊出腹中仍是个男孩儿,就说:“那点儿东西分一分就是了,只不过是点子额娘的心意,两兄弟不会在乎的。”
看皇帝又要长篇大论,余莺儿忙念叨着困啊困啊的闭上眼睛只当自己睡着了。
皇帝能如何,他只是有那么些许偏心,又不是视儿子如仇敌,只好自己一个人憋屈着回养心殿了。
空荡的大殿中,角落里排列整齐地站着皇帝的各种奴才。
上首突然传出一句悠悠叹息:“弘昭实在可怜,将朕那件白玉的苍龙教子纹佩给弘昭送去压枕。”
两个从小就被卖进宫割了子孙根学习伺候人的大太监,放完中宫笺表回来就一直站在一旁。
看着似乎是在寻求认同的皇上,很想表示,老奴真的不懂福亲王可岭在哪儿。
但他们说了不算,只能找出玉佩捧着又去了永和宫。
雍正继续批折子。
前朝大臣们敏锐察觉皇上在一堆乌拉那拉中唯一申饬的雅兴身上与众不同的点。
那就是年羹尧。
他们虽不知道控制变量法的名称,但显然非常会使用此法。
于是,开始有人暗搓搓地试探皇帝,参年羹尧的折子开始出现了一两本,三四本……
皇上的表现也十分暧昧不清,所有折子留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