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不可能成功,但皇帝一想到有人在复刻自己走过的成功之路就恶心。
这和对果郡王觊觎皇位的愤怒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照理,若是皇帝不特意留人,果郡王在替太后传达对皇帝的思念之情后就该主动告退了。
但他却像是突然看不懂眼色一般,谈起了当年先帝手把手教导他骑射的事来。
果郡王说道:“臣弟当年第一匹自己动手驯服的马还是皇阿玛在百骏园亲自挑的,如今也过去好多年了。”
皇帝举起沾染着朱砂的毛笔,挑走了笔尖戳出来的一根细毛,说道:“哦?十七弟怎么突然想起从前的事了。”
果郡王盯着那抹刺目的红色看了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仍是笑着说道:“近日去看那马儿,感叹良多,是臣弟多言了,皇兄勿怪。”
皇帝不语,他很忙,要批的折子很多,只是在果郡王终于坐不住告退后,说了一句:
“人要往前看。”
果郡王停住脚步,恭顺地应道:“皇兄所言甚是,臣弟受教。”
出了养心殿,阿晋抱怨道:“皇上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冷落了王爷。”
果郡王也只是淡淡让他住嘴:“皇上岂是你可以说的。”
他没有女人,意识不到自己和阿晋的现下的作态和皇帝的妃嫔,王爷的妻妾失宠后一般无二。
一样的任由奴才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却不能出口的话。
又走了一段路,果郡王忽然想起来似的说道:“本王记得,曾在百骏园救了一驯马女,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阿晋思索片刻,说道:“王爷是说叶澜依?奴才这就去打听。”
果郡王想到这女子脸上遮掩不住的恋慕,说道:“不必,你叫人多照顾她就是了,别让她再病了。等本宫过些时候再去百骏园看她驯马的英姿,”
阿晋便笑呵呵地说道:“王爷从来都怜香惜玉,这宫女知道了只怕更要忘不了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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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除了年家,就想起了隆科多,但因幼年时看见太后与其相拥的场景,介意非常。
在把隆科多关在先帝住过的畅春园后,夜间,一辆黑色帷幔遮挡的小车驶出了紫禁城。
守门的侍卫们早得了御前大总管的暗示,眼观鼻鼻观心地让开了路。
只是他们再怎么好奇也猜不到这里头坐着的是当朝太后。
冯若昭倒是知道,不过皇帝的发癫行为也不是她能管的,只是心烦太后回来又得病一场。
要选谁去侍奉太后,好让闹别扭没个完的皇帝不至于背上不孝的名声才是她要做的。
病中,杀死了曾经的爱人,被大儿子知道以前的丑事,小儿子不能见面的太后是脆弱的。
也是容易讨好的,谁用心伺候,自然会得到好处。
皇帝也会记得这个在他情绪上头的时候给他擦屁股的人。
冯若昭叫来了碎玉轩的淳贵人。
她虽没赶上那次大封六宫,不过在后来还是晋位了,毕竟宫中活泼的女孩少有,皇帝也宠爱过一段时间。
她家中这些年一直没停下给咸福宫的孝敬,有好事,冯若昭也不会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