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时苏瑶的膝盖撞在泥地上，掌心全是血。

霍霆风蹲下来替她检查伤口，军帽不知去向，发梢沾着灰：\"没事吧？\"

\"数据在就行。\"苏瑶扯出个笑，抬头看向其他人。

王队长的队员们东倒西歪，有人胳膊渗血，有人裤腿着了火但已经被拍灭；刘博士抱着干扰器，镜片裂成蛛网却还在笑；赵教授坐在石头上，颤抖着摸出怀表——那是他女儿送的生日礼物，刚才被他护在胸口，毫发无损。

老张从裤袋里摸出卫星电话，按了几个键后抬头：\"总部确认，自毁程序触发前，仓库里的核心服务器数据已经同步到我们的加密云盘。\"他冲苏瑶挑眉，\"现在，该看你父亲留下的东西了。\"

刘博士和赵教授凑到数据箱前。

当加密文件解开的瞬间，苏瑶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全息投影在空地上展开，是父亲苏振国的影像，背景是她熟悉的实验室白墙：\"小瑶，如果能看到这段影像，说明你已经拿到了'星芒计划'的核心数据......\"

画面里的苏振国眼尾泛红，手里攥着她十二岁时送的陶瓷兔子：\"三年前的坠机不是意外，他们需要我死，因为我发现'星芒'的基因强化实验存在不可逆转的缺陷。

陈副司令的秘书周远，他才是真正的幕后操盘手......\"

苏瑶的指尖抵在投影上，仿佛能触到父亲的脸。

霍霆风的手覆在她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血污的军装传来。

刘博士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这里有实验体名单！

苏处长是为了保护那些被秘密改造的士兵，才......\"

\"所以他的死亡报告被伪造成自杀。\"老张的声音沉得像铅块，\"当年的调查科被买通了。\"

夜风卷起灰烬，吹得投影微微扭曲。

苏瑶摸出颈间的银坠，坠子里的\"真相\"二字还带着体温。

她终于明白，父亲最后留在实验室的血迹为什么是拖行痕迹——他不是自己割断的手腕，是被人拖着撞向碎玻璃。

\"结束了？\"林骁蹲在她身边，军大衣上沾着机油，\"你父亲的事......\"

\"没结束。\"霍霆风突然抬头。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远处的山路上，七辆黑色越野车正碾过碎石驶来，车灯像野兽的眼睛，在夜色里连成一条暗红的线。

为首的越野车停在五十米外，车门打开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一个穿黑风衣的身影走下来，路灯照亮他半张脸——左眉骨有道刀疤，正是三个月前在医院监控里出现过的神秘人。

\"数据。\"他的声音像冰碴子，\"交出来，或者你们和苏振国一个下场。\"

苏瑶握紧数据箱，银坠在掌心硌出红印。

霍霆风站到她身侧，配枪重新上膛；王队长的队员们迅速围成防御圈，子弹上膛的脆响此起彼伏；林骁摸出腰间的信号枪，目光扫过远处的直升机——虽然尾翼受损，但勉强还能飞。

山风卷着硝烟灌进领口，苏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越野车的轰鸣。

这一次，她不再是替父亲寻找真相的替身，而是站在光里的战士。

\"准备好。\"她对着所有人笑，\"我们的战斗，才刚开始。\"

黑色越野车的引擎声骤然拔高，刀疤男的手指已经按在耳麦上。

而在更远的山巅，云层裂开道缝隙，月光漏下来，恰好照在苏瑶紧攥数据箱的手上——那里，父亲留下的银坠正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