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弃捋了下自己的头发道:“这个?她说她母亲在下等窑子里,病得厉害,她想把母亲赎出来,找我借钱,我就借了。”
许妇顿时安静了下来,识趣地当自己不存在。
白娘站在门口,挑了下眉:“只是借?”
檀弃道:“对。”
白娘看着她道:“听说许妇又去找那大厨学菜了?”
檀弃点了点头:“对,昨日的白露鸡,卜郎君不是很喜欢。”
白娘意有所指:“卜郎君倒是很疼爱你,他可是要为你赎身?”
檀弃想着她抢来的袋子里的十枚金铸币,远远达不到赎她和杭挽的数量,檀弃状若失意垂眼道:“卜郎君没说过这些。”
白娘笑了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诶,男人嘛都这样,他喜欢你的时候可以捧你上天,不喜欢的时候,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你可莫要真把男人的心当一回事,还是自己能安身立命才好,外头打来打去的,比起流落到军营里,还是在楼里的好,好歹也能有富贵可享。”
檀弃嘴角勾起,眼底没什么表情道:“白娘说的是。”
白娘拍了拍她的肩膀,得了她的准信,笑了下道:“好,娄娘心里有数就好。”
白娘瞧着许妇为她加洗澡水,收回放在她肩上的手笑道:“娄娘慢慢洗,我就先走了。”
檀弃垂首朝她行了一礼。
白娘才离去,顺手帮她带上了门。
许妇放下水桶,好一会才道:“常言道财不外露,不然容易招惹祸端,姑娘若是有心提点一下成丫吧。”
檀弃点了点头。
许妇便拿着木桶回了厨房。
夜里厨房才是忙的时候,从洗碗工成为正式厨娘的许妇傍晚回了趟家把孩子带了过来,放在厨房的角落里,摇摇哄睡,毕竟也不能指望她那拿了钱才能安宁去喝酒的丈夫能带孩子。
厨房里倒是不止一个妇人带了孩子过来,大大小小,男孩女孩被只准在厨房院里里玩耍,大的带带小的倒是相当熟练。
许妇此前没注意,直到现在她才发觉,有个厨娘不太对劲,她总是最后一个做菜的,大家都在用灶的时候,她还在不紧不慢地洗菜。
许妇早早做完几盘白露鸡,盖上大锅盖一蒸,咬了咬牙,就往那个沉默寡言的厨娘那去了。
她干笑道:“你这来得及嘛?我那鸡很快就好,要不,待会你用我那灶?”
那洗菜妇人一愣:“没事,我晚些也行。”
许妇状若担忧:“晚些?你那边的姑娘们能等嘛?”
洗菜妇人也不好对有意帮她的人撒谎,只模棱两可道:“没事,我不是帮姑娘们做的,不碍事,他们本来也要晚些吃。”
这话说的,倒是很像她是在帮楼里那些下人们做饭。
但许妇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她那大鱼大肉的备菜盆,这可不像是给下人吃的。
许妇笑了笑:“那也行,反正我这很快就好,你要是要用,和我说一声就好。
那妇人也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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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卜川有事,手里的银铸币交给了白娘,让娄娘等他,他晚些过去。
白娘笑了下打趣道:“卜郎君真是,就这样喜欢娄娘啊,竟是一夜也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