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栖霞山脚下,眼前的景象远超徐新秋的想象。离山门还有足足一里地的位置,黑压压的人群已经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各式各样的商贩在道路两旁支起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卖糖葫芦的小贩扛着插满红果的草靶子穿梭其间,蒸笼掀开时腾起的热气裹着肉包子的香味扑面而来。
更令人惊讶的是,连广缘楼这样的顶级酒楼都在山脚搭起了临时铺子,几个身着雪白厨袍的师傅正在案板上飞快地剁着馅料,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怎么这么多人?\"徐新秋踮起脚尖张望,只见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几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正费力地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担子里装的时令山货随着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远处传来铜锣声,原来是耍猴戏的艺人正在招揽观众。
掌柜的刚才反复念叨的元门的规定在徐新秋脑海中回响:警世钟一响代表选手上山,到指定位置集合。若第二次钟响时还未到场,便视为弃权。照这个拥挤程度,恐怕挤到山门就得小半个时辰。
\"怕啥。\"凌霄懒洋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没等徐新秋反应过来,就感觉衣领一紧,整个人被拎了起来。只见凌霄足尖轻点,竟踩着众人的肩膀凌空飞渡。徐新秋只得死死抓住凌霄的衣袖,耳边风声呼啸,下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你看,这里不是很宽敞吗?\"凌霄还有闲情说笑,说话间又跃过几个挑着扁担的行人。徐新秋低头看去,正好对上一个彪形大汉愤怒的目光,那人脸上的横肉气得直抖,挥舞着拳头破口大骂。
\"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
\"踩着人啦!\"
\"拦住他们!\"
叫骂声如潮水般从身后涌来。徐新秋看见几个脾气火爆的已经推开人群追了上来,有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甚至抄起了扁担。他无奈地白了凌霄一眼,这混小子已经把人都得罪光了。
凌霄稳稳落地,身后已是一片混乱。那些被他踩着肩膀飞跃而过的路人怒不可遏,纷纷推开人群,叫嚷着朝山门涌来。有人挥舞着扁担,有人提着板凳,甚至还有个卖糖人的老汉举着滚烫的糖勺,骂骂咧咧地追在后面。
“师兄,这是我们俩的令牌!”凌霄瞥了一眼身后汹涌的人潮,迅速从怀里掏出令牌,一把塞给守山弟子,随即拽住徐新秋的袖子就往山上冲,“师兄回见!”
徐新秋被他扯得踉跄几步,回头望着山门处乱哄哄的景象,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你这样根本没用。”
“啥?”凌霄脚步一顿,疑惑地转头看他。
徐新秋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山下。
凌霄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刚才那几个怒气冲冲的壮汉一个没少,反而越聚越多,正沿着石阶狂奔而上,嘴里还骂着“小兔崽子别跑”“看老子逮到你不打断你的腿”之类的话。
“我刚看到告示了。”徐新秋苦笑一声,“元门在卖武林大会的观赛门票,三十两银子一张,买了就能随意进出栖霞山。”
凌霄:“……”
徐新秋也沉默了,随即嘴角抽了抽,低声骂道:“靠,那咱们前几天拼死拼活抢令牌是为了什么?”
徐新秋扶额,想起自己为了这块令牌,不仅潜入蛮族营地,还差点被对方发现行踪,现在想想简直像个笑话。
“早知道能花钱买,我何必……”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