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抚摸着神土砖的光滑表面,想起探报里的描述:「侯爷,探马说那城墙连砖缝都没有,浑然一体,夜间还隐隐发光……」
「发光?」玉爵侯惊得打翻杯盏,「阿房宫赋有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难不成林缚要复建阿房宫?」
酸枣盟台的破庙里,十八路小诸侯围着神土碎块窃窃私语。冀州小侯用糙米堆出城廓模型:「诸位,褐土城那城周十里,墙高十丈,四个城门都宽五丈,够五辆战车并行!」
兖州小侯捏碎神土块,粉末沾在糙米饭上:「何止城门!探报说,城里的街道跟驰道一个样,下雨天都不积水,百姓们走在上头跟踩石板似的!」
徐州小侯突然拔刀劈向碎块,刀刃崩出缺口:「别扯了!我看林缚是跟西域妖僧学了『铁城咒』!去年我部密探扮成工匠混进去,看见他们往土里撒『神灰』,那灰遇水就冒热气,半天就硬成石头!」
「神灰?」青州小侯哆嗦着抱紧粮袋,「莫不是用活人祭窑?听说大齐初年,筑长城时就用童男童女拌石灰……」
「放屁!」冀州小侯踢翻糙米模型,「褐土城的百姓都吃新米,谁会用活人筑城?我看是林缚得了『神农耒耜』,能让泥土自己变硬!」
与此同时,林枫用环首刀轻叩城墙,发出金属般的脆响。李三柱捧着神土浆样本,浆体在阳光下闪着青芒:「林缚哥,金戈侯说咱这墙是『龙鳞神土』,铜车马侯说是『河伯赐土』……」
「随他们说。」林枫望着远方的烟尘,法则纹路扫描着驰道上的探马,「胖胖,检测神土墙体的声波反射。」虚拟维度的数据流在城墙表面展开,「告诉工匠,把箭楼的弧度再修圆些,能让投石机的弹道偏移。」
老石匠背着神土砖模具路过,模具上刻着稻穗纹:「林缚哥,铜车马侯派来的细作被咱逮住了,搜出个『琉璃片』,跟咱的『地力镜』似的……」
「随他搜。」林枫用刀在墙面上刻下新的刻度,刀痕里渗出细密的水珠,「等他们把神土秘灰的方子偷回去,才会发现少了『纳米催化剂』——没有那玩意儿,神土浆三天都凝不了。」
虚拟维度的星图上,洛水之城的青灰色光点正不断扩散。胖胖的数据流在城楼上闪烁:「检测到十六路诸侯遣使来探,其中七路暗藏工匠,试图偷学筑城术。」
林枫擦拭着环首刀上的神土粉末,刀刃映出远处驰道的笔直线条:「告诉城门官,」他的声音被风吹散,混入神土浆的滋滋声,「来者皆是客,送他们一筐神土碎块——让他们慢慢猜,这『神土』到底是龙鳞,是河伯土,还是……」他顿了顿,望着夕阳下青灰色的城墙,「还是褐土城的糙米换的。」
夜风拂过十丈高的城墙,吹得神土的冷冽与稻穗的甜香交织在一起,仿佛在回应远方诸侯的猜疑。而此刻的洛水之畔,青灰色的城廓在暮色中如巨舰般屹立,墙面上倒映着诸侯们惊疑不定的面孔,那些关于「神土」的猜测,终将在未来的战火中,被一一碾碎成齑粉。